Chapter 24

宋汀璇帮觉昕揉搓着他刚刚洗好的小黄毛，动作有点心不在焉。

“小小觉，他要我们一起跟着他，你说好么？”小小觉是她为觉昕取的小名，平时不怎么叫，其实她是更喜欢这个称呼的，好像和谁有点什么关系似的。

“好……”小小觉只是咿呀学语，正玩着自己手里的巴斯光年。

“可我觉得不好……”

小小觉不理她。

“好了，喝完鲜奶睡觉觉……”她将他裹在被窝里，“你和他真是长得越来越像了……还有，不可以再叫他爸爸，听到没有？”

“他不是爸爸？”小小觉嘴里砸吧砸吧着牛奶，圆滚滚的眼珠像黑色的玻璃珠子，发着纯澈的光。

“嗯……不是，不是。”

“爸爸。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爸爸。”

“好吧，是爸爸。”

宋汀璇无奈，将玻璃杯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，也钻进了被窝。

“你可以那么自然地叫他‘爸爸’，可我要怎么办？”轻拍着小小觉的胸口，她喃喃自语，今天再看见程觉曦，竟会让她觉得有点害怕，现在回想起来她以前敢那样对他撒娇生气，简直是不可能。

身边的小小觉早已睡熟了，她亲了亲他的脸颊，“晚安，小小觉。”

第二天清晨，小小觉不知怎么醒得很早，一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，嘴里还咿咿呀呀地欢叫着。

“小小觉，你在干什么？”宋汀璇揉了揉眼睛，脚边一个‘大黄蜂’，前面每隔不远都有一个玩具，“你怎么把玩具丢得到处都是？”

“带走，送给爸爸……”小小觉捡起沙发上的遥控小汽车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，“这个也要带，都要送给爸爸！”

她差点都忘了，程觉曦要她们今天搬过去，这个小家伙，难得记性这么好。

他可以很高兴，可是她……

“姐姐，妈妈也在爸爸那里妈？”

正准备走进浴室的宋汀璇愣愣呆住，“是啊……妈妈也会在爸爸那里，所以你要先来刷牙牙，洗脸，不然不带你去见妈妈。”

“好，刷牙牙！”觉昕欢快地冲进浴室。

宋汀璇帮着他一起洗漱好，还没准备早餐电话就响了起来，是程觉曦。
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？”

“……还没准备，收拾完了就过去。”

“宋汀璇，垂死挣扎没有用……我一会儿来接你。”

说完他就挂了电话，她都还没有提醒他她家楼下有一堆记者，怔怔地把电话放下，一旁的小小觉又翻出了很多玩具。

“这些都是什么？”程觉曦一来就看见放在客厅里的满满几个行李袋，不禁皱眉。

“爸爸，这是我最喜欢的巴西（斯）光年，送给你！”觉昕捧着一个巴斯光年跑到他脚边，高高举起，想让他收下。

“我不是你爸爸！”程觉曦越过他，提起地上的两袋行李。

“这里面都是他送给你的玩具。”宋汀璇坐在窗口，平静地喝着一杯燕麦片。

程觉曦提着行李袋的手指立刻松掉，像是撇掉什么垃圾一样。

“爸爸！”小小觉再喊了他一遍，硬是把巴斯光年塞进了他的手里，抿起嘴偷偷笑着。

“宋汀璇，你还要在那里磨多久？”他双手在胸前交叉，很没有耐心的样子。

“小小觉，去拿你的围巾，我们要出发了。”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，既然拖时间没有用，也就只能走了。

车子驶入郊区的一片别墅区，停在其中一栋前。

“先生，你回来了。”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出来迎接，热心地帮宋汀璇提行李。

“太太。”

宋汀璇手指一僵，怔怔地望着程觉曦，这个称呼……

“不跟无关的人说我们的关系，省的麻烦。”他在她耳边说，“如果你想让别人知道，也可以。”他说话的时候离得她很近，在外人看来绝对是情人之间的对话，那位妇人早已尴尬地撇开眼了，看来她并不知道，她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出现在新闻里的‘第三者之女’，不说出他们的关系，的确可以省掉很多麻烦，可是，这个称呼，总让宋汀璇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“太太，您和小少爷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，东西可以直接搬进去。”

“他不是我们的孩子……他是我弟弟。”宋汀璇握紧觉昕的手掌，掌心有点发麻。

“对不起，他和先生长的那么像，我还以为是小少爷，真是对不起……”

宋汀璇摇摇头，干脆将觉昕抱在怀里，怎么会不像呢？

“不要抱，我要下去，下去……”觉昕在她怀里扭动着身子。

“不可以。”她抱得更牢了一点。

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觉昕像一边的‘爸爸’求助。

走在前面的佣人明显一愣，疑惑地看着她和手里的孩子。

“觉昕，到爸爸这里来……”程觉曦张开手臂，故意加重暧昧的语气，“阿璇，别闹别扭了，都把彭嫂搞糊涂了……”

宋汀璇一愣，他为什么要故意误导她？

“呵……呵呵，”彭嫂尴尬地笑了两声，低声咕哝，“我就说嘛，不然怎么会那么像……”

宋汀璇把他们的东西都放在儿童房，正要动手整理，站在一旁彭嫂开口：“太太，你的东西不是放在主卧室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跟小小觉睡。”

“夫妻吵架，一两天就好了，先生今天要接你和小少爷回来，一大早就起来了呢。”彭嫂只当他们真的是闹别扭。

“彭嫂，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？”

“才几天……”她恍然大悟似的说，“放心吧，太太，先生都是很早就归家，也没有别的女人回来过。”

她低下头，将小小觉的玩具一一排在床头的架子上，实在是……太离谱了。

“嘭嘭嘭……”小小觉举着玩具枪对准沙发后面，嘴里假装开枪的声音。

躲在沙发后面的人露出一截手臂，将一个圆圆的*丢过来，正好滚在刚下楼梯的宋汀璇脚下。

“姐姐，你死了，要倒下。”觉昕提醒还站着的她。

闻言，藏在沙发那头的程觉曦站起来，手里还握着一柄假手枪，表情有点古怪。

他本来就是拿枪的，即使是玩具枪，握在他手里也是极有气势，宋汀璇忽然想起什么，“你今天不用去警局上班？”

程觉曦将玩具枪丢在沙发上，又恢复锋芒的姿态，“我已经不做警察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宋汀璇下意识地问，忽然又觉得自己本不应问的，只得低下身将‘*’捡起来。

“爸爸，我们再来玩，嘭嘭嘭！”小小觉跑过去拉着他的裤管。

程觉曦睇了她一眼，“当老板比当警察更养的起情妇，不是么？”他唇角微扬，很好看，却也很冰冷，无尽的嘲讽让她心里一阵刺痛。

“这样就退缩了？”他扶起她的脸，“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认命的……忘了么，你当初是怎么耍我的，现在，还差远了……”

闪过他的手掌，宋汀璇蹲下身，“觉昕，姐姐陪你去画画……”她硬是把觉昕拖出客厅，坐在院子里的太阳伞下。

程觉曦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，指尖还残留着她脸上的触感，细致柔软，亦如印象里的样子，他把手伸进裤袋，做贼心虚似的紧紧握拳。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