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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 金面摩尼惊少林

弘无方丈惊道:“佛祖保佑!张公子怎么啦?”

张去病道:“一只蚂蚁钻进鼻子里,我没忍住,真是惭愧!”说时,一眼看见那只被他喷出的蚂蚁在地上仓惶逃窜,他大为气恼,上前欲将蚂蚁踩死,

弘无方丈道:“公子不可!”张去病忙收住脚,诧异地望着方丈。方丈道:“张公子勿恼,蝼蚁亦是一命,众生平等,不可杀生。公子气血已岔,赶快躺下!”

张去病心里歉疚,刚弯下腰,身子忽然向前一窜便晕了过去。

弘无方丈道:“我佛慈悲!”轻击两掌,法照禅师闻声走进禅房,看见方丈大汗淋淋,又见张去病昏睡地上,不禁惊呼“师父!”

方丈道:“快喂张公子一粒‘天王护心丹’,抱他到禅床上静卧。”

法照禅师忙取出一个小瓶,倒出一粒黄豆大的药丸喂进张去病嘴里,将他抱上禅床躺下。方丈盘腿般打坐调理内息,脸色蜡黄,显是元气大耗。

房门外悄没声的走进一个满脸皱纹,眉眼低垂的老僧。这老僧年逾七旬,法号弘远,乃是达摩堂的首座。他一只脚轻轻跨入房内,弘无方丈闭着眼问道:“是弘远师弟么?”

老僧道:“正是弘远。师弟前来助方丈恢复功力。”

适才法照禅师守站门外,看见有小沙弥经过,便悄悄叫小沙弥去请弘远大师来助方丈复功。弘远大师轻轻走到方丈身后坐下,双掌贴在方丈背上两处大穴上,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方丈体内。大约过了燃一柱香的光景,弘无方丈脸上渐渐有了血色。方丈忽然身子一闪坐到另一个蒲团上。

弘远大师诧异道:“师兄尚未完全恢复功力,为何不让师弟相助了?”

弘无方丈道:“师弟年已七旬,不可为师兄耗功过甚。师兄自己慢慢调理几天便无大碍,师弟放心。”

便在此时,一名知客僧走进房来道:“禀报方丈,寺外有人求见。”

弘无方丈道:“来者是何人?”

知客僧道:“弟子问他姓名,那人口气狂得很,说他报出姓名怕吓着少林寺的大小和尚,他还是不说为妙!”

弘远大师一怔,对方丈道:“师兄,今日不知又是什么狂徒来取闹?”

弘无方丈叹道:“少林寺树大招风,总会有人来寻衅,真是没有法子。”又问那知客僧,道:“来人是什么模样?”

知客僧道:“那人大约五十岁,个子不高,嘴唇上蓄着两撇翘胡子,言行却是诡异!”

方丈问道:“如何诡异?”

知客僧道:“那人大白天打着一个灯笼上山来,肚子上还束着一个大铁片。更怪异的是他那张脸,弟子从来见过!”

方丈道:“那人的脸有何奇怪?”

知客僧道:“那人的脸色极黄,弟子从未见过如此脸黄之人。乍一看把弟子吓了一跳,我还当他戴着一个黄金面具。仔细一看却又不是面具,是真面皮!可那面皮像涂了一层金粉,活像咱们寺里佛祖的金面一样!”

弘无方丈同弘远大师对视一眼,心里吃惊不小。两位高僧想不出武林中有何人面黄如金,也想不出有谁言行如此张狂怪异。

弘远大师道:“方丈身体不适,不见此人罢。”

弘无方丈点了点头,对知客僧道:“去回那人的话,说方丈今日不会客。”

知客僧领命而去。方丈回首看见弘远在凝神沉思,问道:“师弟可是在揣想此人是何来路?”

弘远大师道:“正是。来人面色如此怪异,我想只有两种情形:一是此人身患怪症面色失常。二是修练怪异武功使得面色改变。若是第二种情形,只怕今日我寺有麻烦!”

法照禅师在旁插嘴道:“师叔不必多虑。少林寺享誉武林数百年,前来闹事之徒见得多了,还怕什么人来撒野不成?”

弘无方丈道:“法照,佛门弟子以人为善,即便来人心怀戾气,我少林弟子也不可持技凌人。”

法照禅师道:“是,弟子谨记。”

三人正说话,又见那知客僧慌张走来道:“回禀方丈,弟子去回那黄脸人的话,他说非得见方丈不可。弟子好言相劝,那人不走,反倒坐在山门上将寺门堵了。还说什么,‘方丈不见客,少林寺的山门还开着做甚?不如关门算了’”

弘无方丈和弘远大师心中一凛,寻思此人竟敢封堵少林寺的山门,这是少林寺从未遇到过的事!此人如此有恃无恐,看来只怕今日之事不会轻易了结。

弘远大师道:“后来如何?”

知客僧道:“后来,几位护院师兄上前劝说,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法将几位师兄摔得鼻青脸肿。此刻知客堂的主持法严禅师正在劝导那人,他叫弟子来禀报方丈。”

弘无方丈微皱白眉,道:“此人也太张狂。传话罗汉堂弟子送他下山,但勿伤他。”

知客僧领命转身跑出门去。过了片刻,又惊慌跑来,道:“方丈,大事不好!罗汉堂几位长老皆不是那人的对手,此刻十八罗汉结成罗汉阵将那人围住,等候方丈去发落!”

方丈与弘远大师都大吃一惊:十八罗汉个个皆是一流高手,如果不是来人武功奇高,断不会结成罗汉阵对敌!两位高僧感到事态不妙,疾步走出禅房。

二人穿过几重佛殿,来到山门口,只见般若堂首座弘空大师,罗汉堂首座弘意大师、戒律院首座弘法大师,达摩堂五长老,般若堂八大禅师,以及第三、第四代弟子黑压压站了一片。山门正中果然大列列坐着一人将山门堵住,十八罗汉分散围在那人四周。

只听那人用破锣般嗓音笑道:“少林寺十八罗汉摆下大阵迎接我老金,真是荣幸之至!不过嘛,少林寺号称武林泰山北斗,原来是依仗人多逞强,哈哈,叫老金大开眼界!”

来人身穿灰袍,年约五旬,淡眉细目,唇上两撇翘胡子十分神气,脸色果然金黄,还隐隐罩着一层黄气。他左手打着一个灯笼,腹上箍着一个块大铁片,装束确是怪异。

弘无方丈道:“阿弥陀佛!罗汉堂众僧退下去罢。”

十八罗汉正欲撤阵,忽见人影疾闪,十八人急忙转动阵式围堵,但晚了一步,那黄脸人已飘然出阵,满脸讪笑地站在一旁。此人逸出阵外,虽说是趁众罗汉放松警戒之际,但十八罗汉在此阵法上浸淫十几年,已练到阵随意转,配合天衣无缝的地步。黄面人居然能逃出阵外,着实让十八位高手大感意外。

弘无方丈上前几步,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!施主要见少林方丈,老纳便是。”

黄面人瞧上方丈一眼,道:“大和尚,你便是弘无方丈么?哈哈,失敬、失敬!”

弘无方丈道:“施主不须客气。但不知光天化日之下,施主为何打着灯笼上少林寺来?”

黄面人抬头看看天,诧异道:“是光天化日么?咦,我怎么看见少林寺没有一点光亮?这可奇了!”

方丈寻思:此人装疯卖傻不知是何用意?遂道:“施主说笑了。我少林寺日光朗朗,怎么没有光亮?”

黄面人摇头问道:“敢问方丈,众生到少林寺来,是来瞧日光,还是瞧佛光?”

弘无方丈道:“自然是来瞻仰佛光。”

黄面人又摇头道:“再问方丈,佛光是有相,还是无相?是空相,还是实相?佛云一切皆空,万物虚幻,你却说少林寺日光朗朗,以日光当佛光,以无相为有相,大错特错,错上加错!岂不贻笑大方?”

黄面人满口机锋,弘无方丈无心与他谈禅论道,只想听他说出来意,遂淡淡道:“施主满口珠玑,老纳洗耳恭听。”

众僧看见黄面人出口训斥方丈,多有不服。一位青年僧人忍不住问道:“佛祖云一切皆空,施主的肚子亦空,亦虚,敢问施主为何还用大铁片箍着肚子?”

黄面人拍拍肚子,哈哈一笑,道:“呆和尚,这都不知么?虚到极处便是实,空到无处便是有!对你说罢,只因我肚里太空,因而装下的学问太多,老金怕满腹学问撑破肚子,便用铁片箍住它!”

那僧人听了笑道:“看来施主的肚皮太薄,小僧有个法子,施主只要依法而行,便不怕学问撑破肚皮。”

黄面人一楞,问道:“什么法子?”

那僧人道:“此法简单,施主只须将你的脸皮换成肚皮便可!”

众僧一听哈哈大笑,这僧人讥讽黄面人自吹自擂,脸皮太厚,叫他将薄肚皮换成厚脸皮,便可不用铁皮箍着肚子,嘲讽得甚是巧妙。

黄面人眯缝着眼睛瞧了瞧那僧人,不怒反笑,道:“哈哈,看不出,小和尚是少林寺青年才俊,我将这灯笼赏你!”随手一抛,只见灯笼向那僧人斜飞过去。僧人正欲伸手去接,蓦然间身子被人提起往旁边一甩,只听嚓的一声,灯笼的木柄竟然如利箭一般穿透旁边一棵树身。那僧人落地站稳才看清灯笼插在树身上巍巍晃动,而助他躲过一击的人,却是般若堂的法严禅师。

众僧心中一凛,黄面人轻描淡写的一掷贯透内力,竟能将灯笼木柄变成利箭穿透树身,其内功修为实为罕见!幸亏法严禅师扯开那青年僧人,不然他去接灯笼非受重伤不可。

弘无方丈道:“施主学问渊博,何必同小辈僧人一般见识?我少林寺的佛光,唯心中有佛者方能看见。施主未能瞧见,也不奇怪……只是不知施主欲见老纳,所为何事?”

黄面人道:“老金求见丈方,说起来也没有甚么要紧之事,只是小事一桩。听说有一位叫张去病的少年在贵寺,我欲请张公子到舍下小住几日,不知方丈可给老金面子,将张公子交给老金?”

弘无方丈心中一动:此人是为张公子而来,定是为了那块达摩石。但不知他是何方神圣?当下不露声色道:“恕老纳眼拙,敢问施主高姓大名,欲接张公子去处小住?老纳好将此事转告张公子。”

黄面人道:“老金我自然是姓金,名字么,平常得很,叫如尘。老金想接张公子去的地方也稀松平常,那地名叫玉泉山,住所么,在摩尼岩上。”

此语一出,少林寺众僧无不震惊。众僧万万想不到眼前这黄面人竟然是魔教的金面摩尼金如尘!此人位居四大摩尼之首,必定有惊人技业!倘若不是这魔头,谁人又敢坐堵少林寺的山门?

弘无方丈合什道:“原来是金施主光临蔽寺,未克远迎,还乞见谅……只是那张去病公子身患疾病,正在寺里静养,恐怕不能随施主远去西域,要让金施主失望了!”

金如尘哈哈一笑,道:“老金一向仰慕忠义之士,张公子乃是忠良之后,老金既然得知他身患疾病,更要接他去医治。请方丈让张公子随我前去,不可误了他的病情!”

弘无方丈道:“金施主一片盛情,老纳自当转告张公子。只是此时张公子昏迷不醒,无法转告,施主请回,改日再说罢。”方丈说罢一抬手,做了个送客的手式。

金如尘却道:“张公子昏迷不醒么?啊呀,那可危险之极!老金可得进寺去看看他!”说着,便要跨进山门。

忽听一人冷冷道:“金施主请留步,不可欺人太甚!我少林寺虽然不是什么军国重地,却也不是任人随意进出的菜园子。数月前贵教的伏虎尊者张敖搔扰我寺,贵教八臂神魔方化又在开封府打伤我少林俗家弟子。少林寺还未向贵教讨回公道,今日施主又打上门来,当真欺我少林寺无人么?”

金如尘侧目一看,只见那说话的僧人方面大耳,双眉如剑,项下一部大胡子,不怒自威。金如尘道:“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?”

弘无方丈道:“他是老纳的师弟,法号弘空。”

金如尘拱手道:“原来是般若堂首座弘空大师,久仰,久仰!大师说老金打上门来,这可说得奇了!我独自一人来到少林寺,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达摩堂的五大高僧,般若堂的八大长老,戒律院的九大禅师,罗汉堂的十八高手,何况还有弘字辈的五大神僧!你们这些顶儿尖儿的人物一齐出手,我这几根老骨头只怕要留在少林寺了。嘿嘿,讲打,老金一人是打不过你们合寺高手的,哪敢打上门来?”

他这一番话说得貌似谦逊,骨子里却咄咄逼人,言下之意是说若要动手,少林寺高僧联手斗他方能取胜。少林众僧怎会听不出来?在场之人,除了弘字辈几位神僧之外,其余众僧皆面露怒色。

弘空大师冷笑道:“依金施主之言,我少林寺享誉武林数百载,是依仗人多取胜,浪得虚名了?”

金如尘摸摸唇上两撇翘胡子,摇摇头道:“哪儿的话!少林功夫名满天下,诸位大师个个身怀绝学,自然是不会依仗人多取胜的了。刚才摆下十八罗汉阵什么的,大约是同老金寻开心。绝不是依仗人多取胜!哈哈哈……”

弘空大师脸上一红,心想此人语气平和,却言辞尖刻,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厉害角色。

金如尘又道:“少林寺在武林领袖群伦,自然是极讲江湖规矩的。老金此次前来少林宝刹,本无动武之意。不过,倘若有幸与诸位高僧切磋武学,见识见识少林寺的神功绝技,倒也有趣!这样罢,我小露一手薄技,若是哪位大师技压老金,我便拍拍屁股转身走人。倘若我侥幸胜了一招半式,少林寺便将张公子请出随我去摩尼岩上小住几日,方丈意下如何?”

弘无方丈手转佛珠寻思:这魔头有恃无恐独闯少林,便是当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魔教教主何野风,也未敢如此大胆妄为!他既然敢独自一人来叫阵,必是有备而来,老纳先试探试探他,再做计较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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