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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掌门人的托付

张去病听到此处,想起自己闯入红雾的经过,忽然心有所悟。他想:我师父凌霄老人修习的是道家功夫,传给我的也是玄阴内力。怪不得那热浪会吸去我体内的真气。殊不知热浪在吸纳我真气之时,同时吸去了我的体内寒毒阴气,反倒治好了我的怪病。

他转念又想:我的真气为何没被吸光呢?莫非是吟唱禅音护住了真气么?哈,真没想到,我闯过三道生死关口虽然凶险无比,却因祸得福,无意中却治好了怪病。真是上天保佑!

他不知百毒尊者如何脱险,又问道:“前辈昏迷过去,后来又如何能逃生呢?”

百毒尊者道:“这个老夫也说不清。我醒来时已躺在红花不远处的一片浅水里,身上衣衫被汗水和河水渗透。不知是何人救了我,或许是哪一僧一道也未可知。我虽然侥幸活命,但功力尽失,变成了一个废人。如若不是一桩心事未了,老夫早已死去,无论如何也活不到今日!”

张去病道:“适才,在下把前辈的脉,脉相虽微,却还有救,待我再送真气为前辈保住心脉。”

百毒尊者摇头道:“小兄弟千万不可!你不知我是什么人便胡乱出手相救,日后可得有你的苦头吃!”

张去病奇道:“前辈是百毒掌门人,百毒尊者,在下怎么不知晓?”

百毒尊者道:“那我问你,你知道老夫在江湖上杀过多少人,做过多少恶事?”

张去病摇摇头道:“不知道。”

百毒尊者道:“对啊,你一无所知,不问青红皂白救我,真是愚蠢之极!再说老夫已是废人,你救活我,我在活世上只能任仇人宰割!小兄弟,你若真想帮我,求你替我了却一桩心愿。”

张去病一怔,道:“前辈什么心愿要在下替你完成?”

百毒尊者道从怀里摸出一个乌黑的玄铁牌,上面铸有一个吓人骷髅头,说道:“此牌是‘百毒门’掌门人的信物,叫‘百毒令’。门下属众见到此令,如见掌门人。我将它交给小兄弟,倘若你命大能走出这‘绝命谷’,请你暂代百毒门掌门人之位,莫让几代祖师创下的基业毁在我手里!”

张去病惊惶道:“前辈,这可不成,在下万万承担不了如此重托!”

百毒尊者怒道: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黑道门派?”

张去病忙道:“不是不是,前辈千别生气!你想,在下对贵派的武功一无所知,怎么做得了贵派的掌门人?”

百毒尊者面色缓和下来,道:“这个不难,来,老夫将本门宝典《迷毒经》传给你。此经书上录尽本门武功和制毒用毒妙法,只要你钻心苦练,可得老夫真传,日后便能纵横天下!”

百毒尊者说着怀内从拿出一册旧书递给张去病。

张去病不敢接经书,连连摇手道:“前辈,在下已有师门,我不能背叛师门!谢谢前辈抬爱,恕在下不能从命!”

百毒尊者一怔,心想叫人背叛师门乃是武林大忌,实是强人所难。忙温言道:“小兄弟不必为难。你如不愿做我派掌门人,出谷后,你可到燕山骷髅堡去,代我立一位掌门人。那骷髅堡是百毒门的总坛。

“我教有三位护法,大护法叫花无双,人称‘银蛛仙子’。二护法叫周通,人称‘毒蒙王’。三护法人称‘金蜥大圣’,名叫姬云鹏。你代我将‘百毒令’和《迷毒经》传给大护法花无双,立她为掌门便是。此事关系我百毒门存亡断续,老夫临终拜托你了!”

张去病茫然道“这,这,这……”一连说了好几个“这”,却不知如何回答。面对一个垂死的临终老人之托,他实在无法拒绝,只得点了点头。

百毒尊者面露喜色,又道:“老夫一生作恶甚多,心中大事已了,该见阎王去了!我毙命在这绝命谷里,只因学艺不精,怪不得旁人。你去骷髅堡传我遗命:我门下弟子不得去找他人寻仇生事。众弟只须专心打理教务,苦练功夫,定能光大我百毒门!’”

百毒尊者说罢,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咬碎咽下。只见他长长吐一气,缓缓说道:

时来急匆匆,

去时两手空;

来去有定数,

过客一梦终!

双眼突然暴睁,口角流出一股黑血,身子一歪,顿时气绝。

适才,张去病见百毒尊咽下药丸,还以为他服的是续命的丹药。岂料毒王见大事已了,心无挂碍,便服毒自尽。忽见百毒尊者死去,张去病一时傻了眼。

发呆瞬间,想到叱吒风云的一代“毒王”凄然毙命在这“绝命谷”里,心下不免戚然。他将‘百毒令’和《迷毒经》揣入怀中,在四处拾来枯枝败叶掩盖在百毒尊者身上堆成一个坟。向毒王坟冢三鞠躬,才惆怅离去。

他一边往前走,一边寻思:自从进入这“绝命谷”,接连遇上种种怪事使他担惊受怕。所幸几次化险为夷,死里逃生,久治不愈的怪病却在无意之间治好了。但这山谷处处暗伏凶险,不知再往前走还会遇到什么危险,自己会不会像百毒尊者惨死在这山谷里?

想到前途吉凶未卜,他心里七上八下。在谷里转了两个弯,走进一片花团锦簇的谷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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