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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晶帘动轻香透

南宫清终于没了动静,老老实实地没有找东宫的麻烦。

叶子看着南宫泽好的差不多了,就提出来要走。她没去找剑丹,剑丹找了来了。大半夜地,一个红影子立在床前,和闹鬼似的。剑丹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可真没见过她这么啰嗦。絮絮叨叨地拉着叶子直夸岳阁。

“他既然这么好,要不,你嫁给他吧?”

“得了,他可是一心一意地装着你,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再说了,我还有怀哥哥呢。他也是一等一的好男人。”

叶子笑着骂道:“所以啊,就说你别老夸岳阁了,你怀哥哥听了,难保不会吃醋,一吃醋难保不会伤心,他一伤心难保你不会心疼,你一心疼难保不会找我来算账。说起来,他没来吗?你们小夫妻不是一直孟不离焦,焦不离孟?”

剑丹在叶子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,也笑道:“你现在放心了?会编排人了?那时候不知道是谁,小媳妇似的,哟,那个一脸的哀怨啊,真个是我见犹怜。我还敢让他来见你,要是你们旧情未了。我委屈不委屈还说不上,你家那口子,能立马把我给烤了,嗯,给你两陪葬。”

“别胡说了。分明就是你们两,那时合计起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。”

“算了,那时候的事儿,都过去了,我也就不计较了。你现在顶着的好大的两朵桃花啊,你怎么和你家那个醋坛子交代?”

“哼,谁管他呢,我就一路开桃花,那又怎么样?”叶子本是故意板着脸的,说着说着,掌不住,笑了。

“甭嘴硬了,我看你的心啊,早就飞到长安去了。还有,你的师父好像也要来南越了?”

“我师父?”我师父不就是你师父?

“傻不傻啊?邱令!真不知道他怎么教你了。武功那么高,教出来的徒弟还不够我打的。你也不笨啊,我师父不是把你*得很好吗?”剑丹很疑惑地摸摸叶子的脑袋,恍然大悟道:“我懂了,邱令也一定是开桃花了!要不,怎么一个武学奇才教另一个武学奇才,能教成这个样子?”

叶子无语了,只好问道:“大叔来做什么?”

“傻啊,当然是你给你家那口子征用劳力了,估计是来把你抢回去的。”

叶子睡着了,都是带着笑的。早上起来,面部肌肉都酸了。

南宫泽实在没有留她的理由,一边叫人给她打点行李,一边派人去了父皇那儿。半天,那人回来了,带了口谕,着叶夫人伴驾。南宫泽绕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。他是请父皇留住叶子,没叫他往自己寝宫留啊。

叶夫人一声不吭地去了老皇帝寝宫,工作——陪聊。

南宫泽还托叶子照料老皇帝的身体,叶子没敢说,老皇帝明显是年轻时和不年轻时纵欲过多,才闹得现在身体不好的。现在就是神医再世,那也是不能时光倒转。

酒香醉人。

叶子其实不想酿酒给老皇帝的,毕竟老皇帝身体不好。可老皇帝一定要尝尝,那就酿吧。酿出来的叶子一顺手,还送往东宫一瓮。

“喏,这就是长安的醉流霞?”

叶子点了点头,自己也小小地抿了一口,不错,还没酿走味。

“朕好像喝过,对了,是老三送来的。”

叶子乖巧地笑道:“三殿下果然孝顺,得了什么好的,先想到的就是陛下。”

老人笑道:“你能这样想就好,我就怕你看不上他。”

叶子心里一僵,这是要说媒么?

老人低了头只管饮酒,不再多说。带了几分薄醉后,又叹道:“生子当如孙仲谋啊。”

叶子笑道:“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都是人中龙凤。”

老人似乎更加伤感,迷着眼睛,老迈的眼中闪着昔日的光辉。

“泽儿太弱了,天平年月可为仁君。可如今北有强邻,他不是岳阁的对手,只会被他欺压地抬不起头。清儿又太好强,若是传位于他,他一定会和岳阁争个高下。可我南越的国力不济,民不好战,争端一起,只会更加对不住黎民百姓。这都是朕的过错啊。”

叶子不由得正了脸色,嘴里还劝慰道:“总是有办法的。”

老人却问道:“依你看,当如何是好?”

叶子低了头,连忙站起,说道:“外人不宜多言。”

老人想要放松自己地笑了笑,示意叶子坐下,继续说道:“你虽然是宁朝人,可真的算不上外人。泽儿,清儿,都对你动了心。朕也喜欢你这样的儿媳。朕派人去查过,你在南越根本没有亲戚。朕可以给你找你一个不错的门第,作为你的娘家。但你是个有主意的人,这个大主意要你自己拿。”

叶子口里慢慢地咽下了半杯酒,定了定心神,问道:“三殿下是怎么和陛下说的?”

“他说,你曾经说过,请他回到南越,把府里那些乱七八槽的女人打扫干净,再向朕请了旨意来迎娶你。他和朕说,他已经都按着你说的做的。”

叶子笑道:“那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。我是嫁过人的妇人,那时的话,怎么还能算数?”

“算了,朕不逼你。慢慢想吧。朕不过是替清儿把话传到,毕竟,朕一直亏欠他的太多了。”

老人要起身,叶子忙上前扶住了。这时,一个年轻的官员急匆匆地闯了进来,看到这儿的小酌乐事,竟然禁不住冷笑。

跟着进来的两个侍卫,不知所措,只好望着老人。

那官员重重地跪在地上,急急说道:“宁朝使节刚一入境,就不明去向了。”

老人的身子一僵,叶子也身子一僵。

“传令各部,明日早朝。”

看着那官员又急匆匆地去了。

叶子长吁了一口气,说道: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

宁朝使节的事,她知道。两国互通使节,本是很正常的事儿。可这么浩浩荡荡地还是第一次。领队的正是上次恩科的状元,那个状元,她见过,是个极其能言善辩,能把白马说成非马的人。总而言之,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

南宫清这段时间没来找麻烦,就是在安排使节团的安全问题,其实也就是监视问题。整个南越如临大敌似的等着他们。可一入境,就蒸发了。

152

这么一来,多少年没有上过早朝的老皇帝,也要上早朝了。

“我南越民不好战,但也不惧战。”

想起老人坚定无畏的话语,叶子睡不着了。岳阁这样,说的好听点,叫扬我国威。说的中肯点,是穷兵黩武。说的不好听,就是*裸的侵略。

人家好生生的一个国家,你来开打。怎么都是非正义的,

叶子把心里的小天使按了下去。春秋无义战。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那的观世音菩萨了?

很快,宁朝来人,勒令南越交出他们“扣留”的使节团。南越上哪儿找使节团去?那么好,废话不多说,开打。

明显的,宁朝那边军队,粮草什么的,都准备好了。让人震惊的是,岳阁竟然要亲征。这下子,凌清风就派上大用场了,成了长安的一把手。人家都是儿子代征,或者儿子监国。可没办法,谁叫岳阁那么年轻,儿子太小了呢,只好“老岳父”出马。

南宫清自请领兵出战,老皇帝一拍龙案,也要亲征。这样一来,整个朝廷,乃至整个南越,群情沸腾。

老皇帝一扫多年罢工的颓风,实打实地开始料理军务,准备出征了。叶子的陪聊工作自然无疾而终,她打了包裹,转了一趟,又转回了东宫。

南宫泽急忙忙地回来,一看到叶子,多日阴霾不散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。

“我还以为你当真答应老三了呢?”

叶子疲倦地挥了挥手,这件事闹的连南宫泽都知道了,看来南宫泽没少花工夫宣传。放下包袱,开口问道:“南宫清随军出征,你留下监国,你就不怕他又耍什么花招?”再高的位置,怎么比得上一朝军权在手。

南宫泽愣了一愣,原来她还是关心自己的,摇头说道:“大敌当前,国存国亡,还说什么兄弟萧墙之争?”

“你无心,不代表他无心,用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,我怕你会吃亏。”

南宫泽见叶子一脸坦荡,只勉强笑道:“老三不是那样的人,他虽然害过我,可毕竟血浓于水。你多心了。”

叶子皱起了眉头:“也许是我多心了。你的弟弟,你看的,一定比我明白。”

叶子心情烦闷。

南宫泽这几日也是心情不好,多年不整顿的朝纲实在是不像样子,做起事来处处捉襟见肘,不少事非得他亲自去做。朝中的弊病,他冷眼看了这么多年,也向父皇提过,可父皇只是随意笑笑说:“等你登基以后再亲自改吧。”

他自视不如老三聪明,却和父皇一样,脾气好,和善。再加上公仆式的勤勉,有耐心。按理说这都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仪和气势。可南越的朝臣们都习惯了老皇帝的做法,南宫泽一过问政事,他们就觉得真好,有乃父之风,又不像老头子那么懒。这下可好了,终于有人管了,终于找到组织了。大理寺的老头子一激动,差点把八年的案子都翻出来。把个南宫泽忙的脚不沾地,在大臣面前,他一直挂着平和的笑容。回到东宫,他就和霜打的茄子一样,焉了。不过是因为累和身体不好,他是真的忧心。那么一支铁水似的劲旅,摆在自家门口,是人,就得忧心。关于老三,他没多想。他只知道老三的兵法韬略学的很好,让他随军伴驾比留下这儿合适。

看着叶子少有的愁容,南宫泽一心疼,一心酸,一不经心,说出了一直想问却没问出口的话。

“你和老三他……”

叶子仿佛有些惊愕,却立即被疲倦掩盖了,抬头看向窗外,已是桐影团团,莲华清佳了。眼神中有一丝不耐,一丝不忍,一丝不情不愿,和一丝南宫泽看不懂的东西。

叶子不过一晃神,轻轻敲了敲桌子,说道:“兵临城下,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,不是么?”

南宫泽默默地坐了一回,放不下那些政事,起身要走。

叶子像是没有觉察到,也不留他,只直挺挺地站着,闷闷地看向窗外,喃喃自语似的说道:“过得真快,又是一年了。”

南宫泽故意放重了脚步,叶子才回过头来,明白他是要走了。

两行泪不知怎地就落了下来,滑到面纱上,凉凉的。熏风一吹,叶子打了一个寒颤。

南宫泽近也不是,远也不是,叶子向来随便惯了,可这不代表他就能亵渎她,他知道她骨子里不是随便的人。只扶了她坐下,找了块帕子递给她,低声着急道:“这是怎么了?你说话啊?”

叶子接了帕子,拭了泪,哽咽道:“陛下……他时日不多了。”

南宫泽呆住了,回过神来,眼底一片惊痛,摇着叶子问:“父皇,他明明好好的,你不要骗我。你是骗我的,对不对?你是神医,一定能救他的,对不对?”

叶子凝视着举止失常的南宫泽。老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,是两个儿子。以心报心,他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又何尝不是老人?

叶子躲开南宫泽火热而又冰冷,急切索求答复的目光,闭眼道:“油尽灯枯,节哀吧。”说着,两行泪又滚了下来。

南宫泽呆坐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,半晌才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。

叶子追了上去,低声说道:“出去不要说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声音满是悲伤,和苦痛。

佛说:生亦苦,死亦苦,生老病死皆是苦。复有怨憎会、爱别离、求不得。一直以为想要的得不到最苦。原来一直就在身边的,硬生生地被苍天夺去,更苦。叶子不知道自己为何,也会哭。她恍惚之间,看见了那个一身是血的岳阁,自己竟是万箭穿心般地痛。

南风吹过荷花池,香气隐约。拂过柳枝,舞腰轻摆。绕过梧桐,摇摇地飘下一片叶来,绿色的。

水晶帘动,佳人窈窕。

叶子俯身,想要拾起那片叶子,指尖就要碰到了,缓缓地,叶子又直起了身子。望着远方,悠悠地叹了一口气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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