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光火石间，攻击已经到了。

“轰隆隆！”连续的爆炸声中，光团炸开大片的白色雾气将张凡淹没，土石飞溅，大地震颤，四散的能量将空间搅得不断扭曲，四周温度急速下降，凭空出现了许多的雪白晶莹的冰颗粒，伴随着爆炸产生的狂风漫天飞舞。

本已清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上了一层厚厚的雨云，仿佛水纹一样荡漾着，空气中的湿气增多了,并且在低温下变潮重起来，四周每一点点水分仿佛都在一种怪异的力量作用下汇聚，凝结，化冰。

终于，在爆炸产生的低温白雾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时候，拉斐尔的连续攻击到了。他双手萁张，同时向下一挥，雨水组成的万千细丝刺破云幕，如同万千利箭倾泄而下。在那一刹那，远处城区尚存灯光，照射在那些水箭上，让它们带上了闪闪的锐利寒光。

也几乎在同一刹那，“哧”地一声轻响，白雾中腾起灿烂光芒，“唰”地将四周无数的冰晶颗粒排开，割裂空气。一道近乎乳白色的半月形能量波盘旋而出，撞击得水箭叮当乱响。

半月形能量割过雨幕，把利箭一样的雨丝切成两段，撞击得四下乱飞。它余势未歇，冲乱雨箭后，“嗖”的一声径直旋向拉斐尔。

拉斐尔目光一沉，未见他任何作势，身前就密密麻麻出现无数光点，仿佛一片光幕挡在了他面前，将其保护起来。半月形能量在毁掉了几乎大半光幕后，最终在不甘地“嘶嘶”声中消失于无形。

不过它也算完成了任务，将拉斐尔的攻势暂缓了下来。

白雾消散，张凡狼狈的身影显露出来，他没能将雨丝尽挡，身周的地面被射出星星点点的黑窟窿，身上也有几处被雨丝击中，数个小孔正汩汩地冒着鲜血。

此时四周环境寒气瑟瑟，凉意逼人，地面片刻间已经布满冰霜，这股凉意还在不断增加，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很低的温度，张凡站在那里，浑身颤抖，难道他也会冷？

自己的伤势太重了，体内经脉乱成一团，多处破损，许多器官都有能量化的趋势，有些稳定不下来。能量化是境界进入炼虚合道之后，身体将会被宇宙中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替换，初步与宇宙能量同化，可以操控更多的自然之力，而且受伤之后，可以将受伤的部分能量化直接从自然中吸取能量来治愈伤势，恢复速度相当快。

这是修炼进入〈人之道〉第四阶段后修炼者跟以前相比拥有的最大优势，有了能量化这个功能，修炼者基本上就可以说是不死之身了。但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事物存在，能量化也有缺点，一是当修炼者伤势严重的程度过了一个标准的时候，全身会自动能量化，无视受伤者本身的志愿，立即开始，所以很多时候本来还可以再撑一会，有时间逃跑的，被它这么一弄连逃跑都做不到了；二是因为〈人之道〉讲的就是如何操控宇宙本源力量，当双方实力相差太大的时候，弱的一方能量化是很危险的，很容易被强的一方操控。

很不幸，张凡现在两个都占了，伤势严重，拉菲尔也比他强太多。

他仅剩的能量都用在治疗比较严重的伤势阻止能量化上面了，没有能量支撑，他的身体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强多少，“宽恕之罚”给他造成的伤害和刚刚又受的伤让他几乎连站都都站不稳了，就算勉强站立浑身肌肉也是止不住的颤抖。

“嘿嘿，东方年青人，”拉菲尔此时的笑声犹如最邪恶的魔鬼一般让人恐惧，哪有半点传说中的天使形象：“死亡逼近了。”

“你闻到了吗？死亡的味道，那是黑暗的，阴冷的气息，孤独，恐惧，茫然，即将把你团团包围，巨大的无力感会让你仿佛陷入无边的，潮湿的，腐烂的，爬满蛆虫的沼泽中，你将离开所有的亲人，伴侣，朋友，独自上路，进入到从未体验过的恐怖的黑暗世界。”恶狠狠的话语从拉菲尔口中接连不断的说出，其中的怨毒之意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是吗？”张凡喘了口气，暗中加紧了对体内伤势的治疗，还是淡淡的语气：“我没有亲人，早就死光了；没有朋友，也死得一个不剩；更加没有伴侣，没死过，只是从来没有。死亡的味道的话，我比你尝得多，算起来至少也死过十几次了。”

平淡的语气透出萧索的味道，这几句话说出来，拉菲尔在一瞬间以为回到了数千年前，自己还是一个初生的低级天使时，在“受洗池”第一次见到“神”的情景，那种沧桑古老的感觉是一模一样，犹如面对一本封皮覆满灰尘的班驳古卷，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，又象仰望一座巍峨的高山，岁月的变迁似乎尽在其嶙峋的身躯中。

愣了愣神，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，眼前还是那个一身伤痕，离死不远的家伙，连站都站不稳了，哪有什么沧桑，什么古老？“被这个家伙刺激得眼花了吗？”拉菲尔摇摇头。

不过这么一下，拉菲尔清醒了许多，被怒火充满的大脑渐渐可以容下其它东西了，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对张凡手下留情，只是说他脑中重新开始活动了，比如说如何善后之类的。

也无怪他这么想，张凡的样子任谁看，都是油尽灯枯，风中火烛，死定了。

其实张凡本也不抱希望了，以现在自己的实力，自己的伤势，最多算个“金丹期”，而拉菲尔现在失去了翅膀，最差也是个“窥虚期”，双方的差距比刚才还要大，连两败俱伤都做不到，更无论其它了。

如果他没有随身带着那把“月弓”的话。

《淮南子?本经训》——

逮至尧之时，十日并出。

焦禾稼，杀草木，而民无所食。猰貐、凿齿、九婴、大风、封豨、修蛇皆为民害。

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，杀九婴于凶水之上，缴大风于青邱之泽，上射十日，而下杀猰貐，断修蛇于洞庭，擒封豨于桑林。

万民皆喜，置尧以为天子。

《楚辞?天问》——

淮南言尧时十日并出，草木焦枯。尧命羿仰射十日，日中九乌皆死，坠其羽翼，故留其一日也。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