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言胳膊一张一合，我径直摔入他的怀里，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膛，如雷的心跳透过胸腔传入耳膜，伴随着的还有碗摔碎的声响。顿了好几秒，我动了动从他怀里退开。

慕容言原本扬起的手臂怔了片刻，见我蹲下来就要捡碎碗片，他终是出声喝斥：“别碰！”随及半蹲在我面前，小心翼翼地将我的手拿开，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：“去那里。”

直到关上房间门，抵在门背后的我，心依旧狂跳不止。

刚刚慕容言抱住我的那几秒，他在我耳边低语：“楚楚，春节的时候我们去旅行！”

而我的沉默被他当作了拒绝。

床上的楚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，揉搓着小眼睛问：“妈妈，你怎么还不睡。”

“妈妈这就来睡了。”我躺到楚洋身边问：“晚上的时候你要跟妈妈说什么？”

楚洋作思考状，想起什么似的微嘟着嘴：“老师说后天的新年演出，小朋友的爸爸要参加节目，我一不小心给报了个小苹果，我不知道凌皓爸爸有没有时间去参加。”

小苹果？

我额头几条黑线，商量着问：“妈妈能参加吗？”

楚洋摇摇头：“老师说了，是父子节目。妈妈，你一定要替我给凌皓爸爸说，要不然其他小朋友该取笑我了。”

“好，妈妈负责给你解决，你安心睡觉。”

“谢谢妈妈。”楚洋吧唧亲了我一口。

直到第二天中午，和楚洋一起参加亲子节目的事情还没有帮他办好。我有想过顾梓浩，可莹莹和他同属一个学校，被认出来尴尬是小，万一小朋友因为这件事拿有色眼光看楚洋，他该伤心了。

我的手不停的在手机电话簿上来回翻动，凌皓和慕容言的名字一直在脑中徘徊，我知道楚洋的理想爸爸是谁，可最后我却是拨通了慕容言的电话，那头只响了一声他便接起来了：“有事？”

“那个，有件事想请你帮忙。”我说。

慕容言似是起身了，顿了几秒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楚洋学校明天有个迎新年文艺汇演，他希望你和他一起跳《小苹果》。”说完我才发现自己明显底气不足，这是心虚的表现。

那头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，直至电话里响起林晓月的声音，慕容言这才压低声音对我说：“我现在有事要忙，等会回给你。”

“言少，你之前让我经手办的关于起诉凌皓重婚罪的案子还要不要继续？”

电话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，我原本打算挂断的手停住，将电话重新放回耳边，就听到他说：“资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，就差辰楚改名楚辰的身份证明，如果您这边没异议，可以同时起诉他们二人。”

“不用了，之前我只是怀疑，案子可以撤掉。没什么事了，你先出去。”直至电话里有个微弱的关门声，林晓月激动了：“阿言，这件事怎么能就此算了，辰楚明知故犯，若是传回江市，对集团的影响不容小觑。慕容泽的残余力量还未完全铲除，倘若哪一天他减刑出狱，我怕对你不利。”

“不足为惧。”慕容言淡淡地说：“如果没什么事，你也出去吧！”

“你是不是对她心软了。”林晓月说：“就因为怕伤害到她，你放了间接害死你父亲的凶手，如果凌皓像从前一样与慕容泽合作，你这是放虎归山，不远的将来，他们联手对付你，你该知道孰轻孰重。”

慕容言依旧是那淡淡的语调：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
“你明明是有目的地接近，你明明说拿到继承人的身份就抽身而退，可事实呢？你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，茜茜姐现在还躺在医院。如果你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，我来提醒你，他被气的心脏病发，你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”

“出去！”慕容言冷冷地说。

“为了你我葬送自己的人生，至今都没有联系因为我的死瞬间白了发的父母。为了你我拼尽全力潜伏到凌创，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拿到想要的东西，我被人*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，我生了禽兽的孩子，你说要视如己出的。到头来你告诉我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只是玩玩的慕容言较真了，你对我只是妹妹？她弄掉你的孩子就一走了之，她甚至跟别的男人结婚，这样的女人你不是该恨极了，你为什么还像从前一样对她割舍不下。”

“孩子的事，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
那头的女人抽泣地声音越来越大：“可墓地那次，我不是故意的。我也想扶住她，因为那是你的孩子，我爱屋及乌的想保护，可偏偏她自己不争气。”

“所以我并没有怪你，晓月，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，医院的时候我让你不要刺激她，你偏不。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，但能猜到你说了什么，能给你的我全都给你了，不能给的你别存心思，适可而止就好。”

“职位，像朋友一样的照顾，钱？呵呵，你给的我不想要，我要的你偏偏不给。”林晓月的哭着又笑着：“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，不要名誉，不要清白，不要自我，到头来换一句适可而止就好。慕容言，你真狠。我不会放弃的，就算到最后你恨死我，我也不会放弃，至少那样你会记着我一辈子。”

对话就在这里断了，听筒里骤然响起慕容言的声音，他试探性地问：“在不在？”

我将电话拿的老远，连呼吸声都压下去些许。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对方已挂断，我提起的心才松下。

很快，手上的电话铃声大作，屏幕上赫然跳动着慕容言的名字，我握着许久才接通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刚刚，不是说要给你回电话！”

我哦了一声：“我在给楚洋洗衣服，手机放在客厅。”

慕容言顿了几秒：“明天的节目是几点？”

“早上十点正式开始。”我试探性地问他：“你...可以过去？”不太相信慕容言竟然同意要去跳《小苹果》，我又问：“是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，父子类节目，所以除了家长和孩子，没有别人。”

直至慕容言挂了电话，我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他一个从来不上台的人竟然要去跳《小苹果》，莫名的开始脑补他跳舞的画面，笑着笑着，想到刚刚偷听到的那段对话，我嘴角地笑意僵住。

那次在医院，林晓月说了他与慕容言的关系，很暧昧的词汇。从今天她与慕容言的对话来看，似乎有些出入。如果林晓月是在撒谎，那么昆城那件事的可信度又有几分？

林晓月说就算最后他恨死她，她也不会放弃。

直到后来，我才真正体会到她这句话的含义，她是真的用恨诠释了她的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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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楚洋放学回来，一直絮絮叨叨地问我节目的事，当他知道慕容言会陪他一起参加节目时，嘴巴惊成了‘O’型，他问我：“那个坏叔叔，要和我一起跳舞？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为什么不是凌皓爸爸？”楚洋问。

正说着，慕容言推门而入，楚洋赶忙捂嘴，然后便是大眼瞪小眼，慕容言将衣服搁在沙发上：“看着我做什么？”

“额，坏叔叔。”楚洋赶紧捂嘴，改口道：“叔叔，你确定要跟我参加节目？”

慕容言因为‘坏叔叔’三个字还拧着眉心：“嗯，有什么问题？”

楚洋一本正经，朝慕容言走过去：“那有几件事我需要跟你交待一下，舞蹈动作需要熟练，不能像现在这样板着脸，更不能抢了我的风头，因为班上有几位我的粉丝。”小家伙说到这里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大概就这些。”

“顾好你自己。”慕容言一脸不屑，起身去了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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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从学校回来，楚洋乐呵呵的模样，对慕容言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他将老师拍的照片递给我说：“妈妈，这是叔叔让老师拷贝给我的照片，说是以后留纪念。你在蛋糕店没去，我特意带回来给你看。”他神秘的凑到我耳边：“偷偷告诉你，叔叔跳舞真好，我们幼儿园的老师都夸他长的帅，而且他还说明天要带我去游乐园。”

小家伙心情大好，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用听故事。

慕容言回来的时候楚洋已经睡了，他满身的酒味儿，刚回来就直奔浴室。我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客厅，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出来，哗哗水声不止，我走近试探性地问：“慕容言，需要我帮你拿东西吗？”从刚刚回来就进了浴室，衣服什么的都没拿。

等了几秒，里头没声音。不觉有些担心，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在浴室睡着了吧？万一真是这样，大冷天会冻感冒。

我轻敲浴室的门：“慕容言？”

就在我扬手的瞬间，卫生间的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，猝不及防就被拉了进去。他将我抵在门后，浑身湿透，尽管隔着衣服，我也能感觉到那阵阵凉意，这个醉男人竟然用冷水洗澡！

他腥红的双眸有些可怕，抵住我的唇瓣：“楚楚，我被下药了。”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