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咯噔一声：下药。

侧头看过慕容言时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湿漉漉的身子紧贴着我，大手不停在我腰上游荡，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邪魅：“楚楚，怎么办？”

我不是没有这种体验，那次被徐暮心设计与凌皓被关在屋里的时候，身体炽热到难以自持，那种感觉我太了解。可是慕容言分明是和新公司的人吃饭，为何会突然被人下药。像是能听到我的心声，他抵在了我耳际喃喃：“是林晓月。”

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间，重重的喘息声与哗哗水声夹杂在一起，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绒质睡衣中，指尖每到一处都让我的身子颤抖不已。恍神的间隙，慕容言像是得到了许可证，双手缠上我的腰，湿润的嘴唇从耳垂处游走到我的唇瓣。

就像是被他牵引着，情不自禁闭上眼，我听到他满足的低哼，还有自己从嘴间溢出的软濡。不知道是怎么到床上的，也不知道是怎样在他怀里入眠的，梦里好似听到耳边有吹风机的声响，累到极致的我只是眯眼一瞬间，朦胧中他正俯身替我吹头发。

第二天醒来时，被自己身处的房间吓了一跳，昨晚我竟在他的卧室睡了一夜。我掀开被子，连自己都被惊到了，慌乱之中看到他搁置在椅子上的睡衣，上面还留了一张字条：我去公司了，衣服是干净的。

我以最快速度在被子里把睡衣套在身上，一看时间慌神了，已经八点多，楚洋上课铁定迟到。我嗖嗖穿上拖鞋推门出去，楚洋竟坐在餐桌上吃早餐，我径直往卫生间奔，还不忘交待楚洋：“宝贝，今天妈妈睡晚了，赶紧收拾下就去学校哈。”

“妈妈，你睡糊涂了吧！我已经放寒假了。”

楚洋的话让我骤然惊醒，这才想起老师已经通知了寒假时间，拍了拍额头：“哦，对，我给忘记了。”

“不过，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在叔叔房间睡？”他啃着一块面包，眼睛眨巴着：“叔叔出去前交待，你最喜欢的吃皮蛋瘦肉粥在电饭煲，他特意给我做了三明治。”

突然脸就红了，吞吞吐吐的：“昨天，可能我在沙发上睡着了。”直至关上卫生间的门，被楚洋问的扑通扑通的心跳依旧狂奔不已，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，镜子里的女人双颊一片绯红，特别是他提到我为何会在慕容言的卧室，一阵心虚。

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，昨晚竟然没有抗拒他，自昆城那件事后，一度连别人都碰不得，上次凌皓吻我也是如此，没想到昨天意乱情迷之际，那段黑暗的记忆竟短时间内断片了。我用冷水拍了拍脸，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问自己：“辰楚，你到底怎么一回事？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各奔东西，怎么这样糊涂。”

就像是两者在对峙，昨晚与他的温存时不时会窜入脑海，扰的人心烦意乱。我打开水龙头，哗哗往脸上浇，试图驱散记忆带来的不安和焦燥。

出去时，楚洋已经替我盛好了粥，见我出来把刚拿好的筷子递给我说：“叔叔说你昨天睡太晚，累坏了。妈妈，你吃完我来洗碗。”

我一怔，竟无言以对。

心里不禁开始抱怨，这个慕容言当真是口不择言，在小孩子面前瞎说什么。

楚洋把我拉到凳子上坐下，自己则是候在旁边。许是见我的筷子握在手里迟迟不动，楚洋又说：“妈妈，你是怕叔叔做的不好吃吗？我刚刚偷偷尝过了，比咱们住的楼下那家店里的皮蛋瘦肉粥还要好吃。”

这小家伙，夸起人来还真不吝啬。

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某人的脸，一副理所当然的得瑟样儿。

楚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凑到我耳边：“偷偷告诉你，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看到叔叔坐在床边盯着你看了好久，还吻你的额头了，他转身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怪怪的。”

我被吓的不轻，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，把楚洋都惊到了，捂着小嘴：“呀，我答应叔叔，不告诉你的。”然后嗖的一声往房间里奔：“我去写字。”独留我一个人在客厅里，抽回视线时竟连我都没意识到，怔住过后那挂在嘴角的一抹笑。

慕容言打电话过来时，已经中午。楚洋立马装上鞋子，小脸因为激动笑意不止：“叔叔说话算话，要带我去游乐园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去游乐园，你之前不是说天太冷？”我问楚洋。

“这是我们的寒假作业啊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，然后选一张自己认为最幸福的照片。叔叔说过年之后他就要回江市了，以后可能没有见面的机会。”他摆弄着指头：“我现在发现，叔叔其实没那么坏。”

正说着，慕容言推门而入，手里还拿着一架单反相机。楚洋迎上去：“叔叔，我们这就出发吗？”

慕容言看向我，似在询问。

我点点头。

年关末的川市，到处张灯结彩，游乐园里的人很多，慕容言将楚洋抱起，把相机递给我说：“我带他去玩碰碰车，你帮忙拍几张照片，他的寒假作业之一。”

眼神撞上的那一瞬间，我脑海里竟一闪而过他抱住吻我的画面，脸嗖然又红了起来，低下头轻嗯一声。

微妙的气流在我与他之间漫延，慕容言同往常一样，没有过多的言语。带着楚洋在园里玩了很多项目，孩子满头大汗，依旧乐此不疲。

都说相机是记录过往的最好凭证，我坐在休息椅上翻看刚刚给他们拍的相片，楚洋天真无邪的躺靠在慕容言身上，而他身后的男人看不出喜怒，值得庆幸的是眉心舒展开了。

翻到他们玩碰碰车的照片时，我都被那股笑意感染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，楚洋拿着一根糖葫芦坐到我身边时，一脸的笑意：“妈妈，你在看我们的照片吗？”

“嗯，看拍的好不好。”抬头恰好迎上慕容言的目光，他将一杯奶茶递给我：“累不累，我们再玩一个旋转木马就回去。”

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，旋转木马的灯光格处闪亮，楚洋的兴致还很高，坐在彩色的马背上挥手搞怪，忙的不亦乐乎。慕容言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，小人儿点点头随及看我：“妈妈，你把相机给旁边的阿姨，让她帮忙拍几张照片，我们三个人的合照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旁边的姑娘已经热心的伸过手：“你们的宝宝生的真漂亮。”

目光不自觉地就瞥向了慕容言，有些尴尬，我不好意思地笑道：“谢谢！”

原本打算在外面吃晚饭再回去，兴许是玩的太累，回去的路上楚洋已经睡着了，只好直接回家。慕容言将楚洋抱到房间里，退出时轻语：“你照顾他，我去做饭。”

他也累了一天，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：“我去吧！”

慕容言怔了几秒：“那一起。”

厨房里的我们沉默的站在不同地方，他切菜，我洗菜，除了哗哗水声，只余下彼此的呼吸。自昨晚你情我愿的欢爱过后，这是我跟慕容言第一次单独相处，却是从未有过的尴尬。

“把芹菜递给我。”慕容言低头依旧切着菜。

我手慌脚乱的到处找，刚刚明明看到，怎么这会儿找它就不见。

“在你的右手边。”慕容言适时的提醒让我尴尬不已，就连递过去的手都有些颤抖：“给我。”

接过时，有短暂的肌肤相碰，他的手很冰，指头被冻的有些红。

滋啦滋啦的切菜声缓和了刚刚因为我的恍神带起的尴尬，我将腌制好的瘦肉推到他手边：“菜都搁这儿了，我先出去。”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如雷的心跳，匆匆逃到客厅。

像是回到了最初与慕容言谈恋爱的时候，就连对方一个眼神，一个简单的字眼，我都能心跳加速。身后已传来菜入锅的声音，还有他有节奏的翻炒，我似乎又看到了从前那个为了我一句话，就忙活在厨房大半天的慕容言。

简单的两菜一汤很快出锅，餐桌上依旧沉默不言，碗筷相碰的声音不过十多分钟，我起身收拾，躲进了厨房。冰凉的自来水有些刺手，突然面前伸过来一只手，将水龙头扳向另一个方向，伴随着慕容言低沉的声音：“用温水。”

手上一松，碗哐当落到洗碗池里。我伸手就要捡起，却被慕容言一把握住，他将我握着碗的手抬起移至水龙头处，整个身体贴了上来，而另一只手绕过我的腰，四只手交汇在水柱下面。

不过刚刚侧头，慕容言竟吻上了我的唇，停了几秒辗转反侧，并不着急着撬开我的牙齿，反而是流连于我的唇瓣。他轻轻吮咬着，软蠕的舌尖勾勒与我的唇形，慕容言的手扶上我的肩，缓缓将我的身体扳正，甚至连什么时候放下的碗都不知道，我询着他的力道迎合，直至他修长的指尖微抬起我的下巴。（未完待续）